昨天的博寫到即將動身前往科爾科瓦多山頂的救世基督像。我們選擇了穿過蒂茹卡國家森林公園的路線。有四個護林員志願者與我們同行,個個都身強體壯。登山開始前,護林員會要求游客簽字,說明同行的有幾人。我起初寫下了“14”,但到達山頂時隻剩下7位堅毅的伙伴。
自從4個月前從布宜諾斯艾利斯動身起,我就曾無數次想象過這段徒步的情景。這段徒步令我魂牽夢繞,是支撐我戰勝各種困難的力量之源。我會躺在床上,想象著登頂科爾科瓦多山最后 3 公裡的徒步會是何等情景。僅用“標志性的”來形容裡約的救世基督像是不公平的,它一定是世界上僅次於自由女神像最著名的雕像。
基督像始建於1920年,高30米,佇立在海拔700米的科爾科瓦多山頂,俯視著裡約熱內盧。我的朋友和向導佩德羅 · 梅內塞斯講述了關於上山小徑的一些事:早在雕像造好之前,上山小徑就游人如織,因其俯瞰欣賞裡約海灣的視角超然獨絕。一些著名的英國人,如庫克船長和著名生物學家達爾文等,都曾踏足此處。小徑磨損得很厲害,由志願者維護,我們上山時還看到他們正在工作。
小徑旁高樹叢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華蓋,遮蔽了山頂和基督像,這也使上山的體驗變得無比美妙。樹蓋也吸引大量的野生動物,特別是鳥類和猴子。此次徒步99%走的都是柏油馬路。能在林間小路結束旅程,想來也是極好的。但沿此路上山絕非易事,有時山路變得十分陡峭,甚至需要使用鏈繩把人拉上岩石。
上山時天朗氣清,我們會偶爾會透過樹林瞥見下面的城市﹔但當我們到達的山頂時,濃霧籠罩。站在基督像腳下,你甚至看不清雕像的面龐。自然地,我感到有些失望。雪琳一如既往地滿懷希望,想著雲霧會消散。但是並沒有。
朝聖途中,人們會試圖解釋發生的一些事情,將其視為某個神聖計劃的一部分,而非認為雲霧不過是自然條件下微小水珠在高空的集合——即使事實本來如此。人們這樣做一定是因為沒有機會再去享受這個過程了。雖然有些令人失望,但這確實是這3025公裡徒步的終點,今天也是裡約奧運會奧林匹克休戰協定生效的日子。正如計劃的一樣,我們在今天抵達了這裡。我們明天不會為了藍天白雲、晴空萬裡的景色而再來一趟,否則不如看看照片。
我站在的雲霧遮蔽的峰頂,遠離人群,陷入了幾分鐘的沉思。想來晦暗的天氣也不無好處,起碼發人反思——如果基督的面龐被雲霧包裹並非基督刻意發出的信息。我意識到就“宣傳解奧林匹克休戰協定”這一目標而言,我們所做的在某種程度是背道而馳。我的結論是:我們的行為所產生的任何影響充其量只是有限的。當我們的安全和自由正在被邪惡、可惡的恐怖主義威脅時,有關和平的訊息也許不會流行。現實可能就是如此。此外,如果休戰的信使只是一個孤獨的前政治家,而不是迷人的奧運參賽選手,為什麼有人會聽得進去?這點不錯。如果我把之前徒步的四個月花在說服法拉赫這樣的人,鼓勵其站出來為奧林匹克休戰協定發表哪怕隻有30秒的演講,難道這樣不會更有效果嗎?肯定是的。
此時我朝對面望去,雪琳仍在來回奔波組織人員,拍攝照片,交換聯系方式,並籌辦下山的交通,我開始反思此次徒步的第二個目的:為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籌款。對此我的結論更加樂觀一些——250,000英鎊可以對世界各地的兒童的生活產生切實的積極影響。但我們能通過一次更加具有象征意義的短距離徒步籌集到這麼多款嗎?答案是肯定的——如果是雪琳組織的話。所以我115天、32025公裡的徒步是絕對必要的嗎?也許並非如此。不過如果雲霧開始消散,我或許又改主意了,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