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貴族的婚姻“經濟學”

英劇《唐頓庄園》劇照。

　　在沒有了金發碧眼嬰兒肥的帥氣表哥Matthew之后，《唐頓庄園》第四季遭到了諸多粉絲的棄劇。出於對英倫歷史劇和BBC金字招牌的推崇，我看完了全劇，但也忍不住要“吐滿一槽”：缺乏情節的實質性推動、乏悶的瑣事充斥劇集以及不知意欲何為的各位主角。此時，偶得一本第八代卡納文伯爵夫人所著《我的唐頓庄園》，來為我揭示真正的庄園歷史，看看比電視劇更精彩的生活現實。

　　“有時，維多利亞女王時代被認為是道德風氣嚴肅的時代，但它也是一個充滿了物欲和野性信念的時代。”第八代卡納文伯爵夫人寫道。

　　第五代卡納文伯爵與銀行大亨私生女阿爾米娜的結合，除了愛情，的確彰顯出“物欲”。他們的婚約第一條就規定了阿爾米娜的銀行大亨父親阿爾弗萊德每年要向夫妻倆支付1.2萬英鎊，育有小孩則予以贈款。此外，卡納文伯爵還要求阿爾弗萊德替其在婚禮前償還所有債務，大約15萬英鎊。而在今人眼中看似更“離譜”的是，如果卡納文伯爵夫人先於丈夫去世，則要繼續向卡納文伯爵支付等額巨款。值得一提的是，當時，一個庄園男仆人的年薪僅僅22英鎊。

　　也正是透過這樣一場婚姻，維多利亞女王時代的社會階層的巨大變遷可見一斑：1870年開始，依賴農庄、地租的英國貴族階層開始沒落。彼時，來自新大陸的農業革命使得國際商品市場上的谷物價格大幅下降，英國貴族賴以生存的地租和農產品收入嚴重受挫。另一方面，庄園生活所需開銷巨大，貴族生活所追逐的游艇、善本甚至考古挖掘所耗不菲，花的比掙的多的貴族屢見不鮮，而且未來將開啟的是更加沉重的稅負時代：從1894年開始，英國開始征收8%的遺產稅。1939年，上升到60%。

　　與貴族階層沒落相對的是，1860年左右迅速積累了大量財富並富得流油的銀行家們。他們不再是上流社會的邊緣人物，他們願意將大筆的金錢供王室使用，並非常樂於資助慈善事業，成為被社會認為的紳士。

　　第五代卡納文伯爵夫婦婚后的生活美滿，可謂舉案齊眉、琴瑟和諧，畢竟還是有感情的基礎所在。而書中另一對夫婦——馬爾堡公爵夫婦則沒有那麼幸運。康素愛蘿·范德比爾特是一位美國巨富的繼承女，第九代馬爾堡公爵娶她純粹是為了錢。雖然她是一個美麗又有魅力的女人，但這對夫妻卻討厭彼此：他們為了跟對方結婚都被迫放棄了自己心愛的人。除了感情上彼此的折磨，這場沒有愛情、隻有赤裸裸利益關系的婚姻還成為倫敦社會的笑柄，結局也以分道揚鑣而告終。如果婚姻真是交易，馬爾堡公爵夫婦是賠了還是賺了呢？隻怕情感之損不可用金量。

　　掩書一刻，我又想起《傲慢與偏見》的篇首那段話：“凡是有錢的單身漢，總想娶位太太，這已經成了一條舉世公認的真理。這樣的單身漢，每逢新搬到一個地方，四鄰八舍雖然完全不了解他的性情如何，見解如何，可是，既然這樣的一條真理早已在人們心目中根深蒂固，因此人們總是把他看作自己某一個女兒理所應得的一筆財產。”幸好幸好，達西先生和伊麗莎白間還是有愛的。